拍攝 / 江思賢 |
當時我自己還在修學的過程,還沒有成就,沒有錢請醫生、也買不起藥。我在佛前跟觀世音菩薩祈禱:弟子很慚愧,從小媽媽帶我出來,為人幫傭,處處的辛勞,只想把我培育成人、能夠出家…。
因為以前我們在台中的時候,我借住親戚家,我媽媽則在外面幫人家煮飯,那位老板娘是佛教徒,很慈悲,去聽經的時候都找我媽媽一起去,像白聖法師、李炳南老居士講課,她都會去聽。她雖然不識字,可是聽的道理都明白。
只要我在的每一間寺院,她都是不辭勞累的做最辛苦的大寮工作,從無怨言。她感到人間這麼苦、自己的命運這麼悽慘,但佛法這麼好,是可以解決一切苦難,所以從小她就希望我能夠出家做法師。
這麼辛苦扶養我長大,我也還沒有成就,如果母親就走了,當然會造成我一生最大的遺憾。除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孝思哀傷外,最主要是覺得對不起母親,沒有能夠讓母親好好過一天比較安樂的日子,我覺得很慚愧。
所以當時我在佛前求、甚至跟佛菩薩講:如果母親今天走,我也不會活到明天。雖然佛教不允許自殺,但我覺得母親這樣辛勤的拉拔我,我卻沒有任何一點一滴回報老人家,活著有什麼用呢?
當時從師公那裡沒有任何經濟上的支持,我們只能稱讚他老人家不會亂用常住的錢,我母親在大寮工作,完全沒有單銀,只能靠以前的積蓄,所以當她病重時,請不起醫生也買不起藥。
我在佛前發願,如果讓母親好過來,我這一生出家一定會好好的弘法利生以報答母親。奇妙的是,當時我在救國團補英文,有一個同學是榮總的護士,她看我愁眉苦臉,問我怎麼回事。我說媽媽因為營養不良,必須注射肝精。三、四十年前,小小一管肝精就要三百塊,非常貴,我根本買不起。
這位護士說,我大夜班下班後可以過來幫你媽媽打。我說我沒錢買。她說:不要緊,肝精通常不能一次打完,只能打半瓶,剩下的,很多人就不要了,我會帶剩下的那半瓶來給你媽媽打。
她第一次拿來的是半瓶,可是後來的都是一整瓶。我知道其實是她怕我不願意接受她自己掏腰包買來的才這樣說。
她曾經照顧一個得了骨癌的年輕病人,幾年後兩人相戀,後來男朋友往生了,她立誓要進修醫學,因此存款想去美國留學。結果她一個星期幫我媽媽注射三次,不到三個月,媽媽竟然就好了。
很奇妙的,媽媽好了沒多久就換我不好,但是我一點都不難過,因為那時候我跟佛菩薩講,把媽媽所有的業障病痛移到我身上,讓我來承擔。這個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此在病痛最苦惱時,我也沒有失掉對佛法的信心。其實那時候我因為沒錢看病,受盡很多佛門裡的冷暖,但最後我都沒有怨怪,我認為是自己沒有福報、沒有結好緣、沒有種福,所以這些都是自己該承擔的。反而在苦難中更磨練出擔當。
(摘錄自果如法師「趙州語錄」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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