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中英語話頭禪七-學員分享(下)
打坐不再是惡夢!
■慈霜菩薩(台灣)
對於禪七,我只知道是個靜坐營,需要禁語。隨著流程的進行,慢慢地有了一點了解及體驗,就隨遇而安吧!終於可以就寢。然而耳邊徹夜未停的鼾聲四起,一想到未來五天可能會是相同的狀況,我想回家!
第二天,隨著打坐累積的次數越來越多,我的腿也越來越痛,而且全身水腫,連指節都腫得像蠶寶寶一般,沒想到打坐是這麼痛苦的事。不過,我是來學習的啊,總護雖然偶爾嚴厲,然而其用心及苦心也都溢於言表,每個工作人員,更是盡心盡力的在護持著,我不禁想著,這是多大的力量與愛呢?能夠招攬來這麼多的人一同幫忙成就,果如法師的感召力,令我更加好奇。晚上,第一次的「開示」,觸動了我!讓我明瞭了十年前在印度靈修時的一個經驗,原來修行是有法,有境界,有層次的,他講得輕鬆自在,對我而言卻是如雷貫耳!原來,台灣就有活著的上師啊~~!!而且講中文,清楚明白。隨著法師的開釋,全體氣氛好像又被灌注了能量一般,安定的力量讓人得以繼續「坐」下去。
第三天,腿痛巳經超過我能承受的極限......終於崩潰落淚了。我只想把那蒲團一腳踢開!然而在大殿放肆似乎太不敬,只能暗自流淚,繼續忍耐,又暗自發誓:打死我也不要再坐上去。終於休息鈴聲響起,腿痛稍微緩解,心中默默的想著,是我自己下的決定,不論如何一定要撐完。想辦法幫助自己,如何減輕疼痛才能提話頭並坐完1個小時,開始偷偷地把腿墊高,也因為自己的不老實而有著深深的罪惡感。小參時,我摸不著什麼是「小參」的意思,只看見一整排的工作人員,有點不安的坐下,開始對話,總護整個人慈祥得不得了,臉上堆滿了迷人又親切溫暖的笑容,我有點緊張,也不知道「有什麼問題」是什麼意思,就簡述了自己的狀況,結果總護賜我免死金牌,允許我若腿痛得受不了,可以把腿打直,繼續靜坐。我聽得心喜若狂,這樣子就能安心放心地撐完剩下的日子了。心中同時也很感謝他的悉心觀察,打坐不再是惡夢!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打坐,真的受不了了,就把腿伸直,使得話頭能夠繼續提問,漸漸的,隨著總護的提點指示,話頭提問得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密集。我們的餐點也更加豐盛了,忍不住會多吃一點,後來才警覺,不能吃飽,我的睡眠巳經不好了,若吃飽反而會在打坐時更昏沉,時間在倒數了,打坐若浪費在昏沉上就枉費了,我必須克制自己,不能吃太多!天冷,硬是拖了2餐才克制住。
當打坐不是壓力後,我發覺和氣功有點類似,反而能補充精力,睡得少但不會累,精神也都很好,感覺很清晰。隨著尾聲的來到,我也越來越興奮,越來越專心,終點,不知道會有什麼發生?深深的等待著。果如法師的開示,是每天最期待的一刻,法師很清楚直白,也很愛說笑,更會講故事,早上的開示取消,我覺得很可惜。最後,感謝所有辛勞的工作人員,以及參與者,非常的謝謝你們,辛苦了!
痛到山窮水盡後,會是什麼?
■曉慧菩薩(台灣)
約三年前因為茶的因緣,和妹妹接觸祖師禪林,開始規劃生活禪的茶禪課,對禪林算是熟悉,但這倒是第一次進來當學員。
一開始覺的很開心,當學員真好,什麼都不用管,凡事都有工作人員安排妥當,學員只要聽指令,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其它就只要專注在自已念頭即可。漸漸的到了第二天,發現一切好像不是如我想的那樣輕鬆。
以往不喜歡打坐是因為往往一上坐,我的妄想會讓我自已很累,如果打坐只是為了讓自已可以休息和安定,那彈古琴或泡茶對我來說,會比打坐還容易可以有這樣的安定感。
雖不喜歡打坐的我也有參加過二次的內觀經驗,以往,每一柱香我總是先睡飽了,把要想的事像電影那樣一遍又一遍的播過,找不到事情想時,才會開始認真用方法打坐。但這次我發現我是坐在總護曹師兄的正前方,話頭禪七除了會有香板以外,還有棒喝!
總護曹師兄從丹田發出的聲音如雷貫耳,低沉又渾厚,棒喝聲劃出一片寂靜爆破而出的同時,地板也可以同時感受到陣陣的餘威!
有一回,我跟腳痛在奮鬥,痛不欲生。這時耳邊就傳來「放鬆,放鬆,再放輕鬆~」,對當時的我,真是適時得到解脫,原來當我們開始和痛對立時,身體也會不自覺的緊繃,明明就只是輕鬆的坐在蒲團上,但卻漸漸開始緊繃著身體和各種妄念對立而不自知。
那,坐在那裡的是誰?緊繃的又是誰?
漸漸的我發現我的每一個念頭和身心狀態,都逃不出總護的法眼,我只能乖乖的聽從指令,專注在話頭上,不能有其它的妄想,更不用說像往常一樣把各種電影拿出來播。當下,我突然想起在第一天報到時遇到一位師兄,恭禧我來參加這次禪七,並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是什麼意思了!
接下來就是我痛苦的開始,一點一絲也體會不到法師說的疑團成片不說,倒是體會到了腳痛成片,痛到我的話頭都由什麼是無?變成了 好痛!好痛!好痛!!耳朵也變的敏銳起來,只要一點風吹草動,我就會以是要準備敲引磬了,或是監香怎麼還不趕快來解脫我,菜應開要出了吧!我是上行堂,要趕快去準備了!
在大寮備餐時看認識的義工,很想偷偷的跟他們溜回家,但是一想到祖師禪林的人都認識我,如果在禪七期間就離開,那以後就真的要被笑話一輩子了!只好帶著落寞的心情望著他的車子失消在路的盡頭。回到禪堂,總護要我們在蒲團前發願,發沒有見性就不起蒲團的決心來坐下一柱香。
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後,我覺得我還是當外護就好了,這麼痛苦的修行方式是不適合我的。
很多人都抱著強烈的覺心來修行,我一點都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想要快樂的當個可以利已也可以利他的義工就好。既然要發願,所以我就發願,這是我這輩子最後的一次話頭禪七了!!這麼痛苦的修行,只剩三天,如果是這輩子最後三天的痛苦折磨,那我何不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去看看到底有多痛苦,痛的是我,不痛的也是我,那到底哪一個是我?如果都不是我,那再怎麼痛也不干我的事,就索性讓他痛吧!
痛到山窮水盡,去看看會是什麼?!
「生命的實相到底是什麼?」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內心深處有股很深的悲痛,越是問,就越是悲痛,那到底是什麼?淚水像午后雷雨那樣,一大顆一大顆的掉到蓋膝巾上,涕淚縱橫,怨恨自已為何幾輩子了還不知生命的實相。
鏗~引磬聲響了!我繼續參,腳好像也沒那麼痛。總護說可以放腿,做按摩,但話頭還是要繼續不能斷,如果話頭要一直延續,那有沒有引磬聲或放腿其實是沒有差別的。身體妄念變化無常,不會因為剛上坐腳就不痛,坐很久腳就會痛,永遠不會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樣的身心變化,因為無常,所以我只要把心念專注在話頭上就好,雖然這也是著相,但現階段的我就只能這樣。
人會苦,就因為有我。一切的苦都是因執著,執著有我,所以就有苦。打坐是讓我們慢慢 放下分別,痛,不痛,好吃,不好吃,快樂,不快樂。
出坡工作分配到上行堂,因為都要關注大家夾菜,維持桌面和擺盤的清潔整理,有次發現每次都會有一個人在每盤菜前端詳很久,一道菜可能要夾個4,5次,才能選到他滿意的菜葉,水果總是會像在菜場買菜的媽媽一樣,東挑西撿,最後才挑了一碗像富士山一樣高的菜飯,然後滿足的走回坐位上享用。
我可以理解用藥石可能是這乏味的打坐期間他唯一的樂趣,因為我以前也是這麼認為,且樂此不彼,突然我覺的悲從中來,其實我們的人生不也是跟他夾菜一樣,不斷的選擇,一張開眼晴,就選要穿什麼衣服,走哪一條路,去什麼餐廳吃飯,去哪裹渡假,選房子 車子,選工作,選終生伴侣,除了父母是無法選擇的,人生就是不斷的選擇,而且還樂在其中,苦而不自知! 我難過,自已也是這樣的顛倒,以苦為樂,不可悲嗎?!
世事變化無常,妄念也無常,昨天才說這輩子再也不打禪七今天又覺的好不容易有點用上方法了,怎麼禪七就結束了。
要離開,要繼續,都是我,也都不是我。那,到底誰是我,我又是誰?分辨的又是誰呢?我想,這應該不會是我人生中最後的一次話頭禪七吧!
一圓精進禪修的夢想
■俊賢菩薩(台灣)
報名祖師禪林的禪七,是聽聞果如法師所帶領的禪七,是很精進的,如果是真的是較輕鬆的,就自己努力就好了。結果一進禪堂就馬上開始用話頭,且開始棒喝,出乎原來意料之外,也讓我一圓參加精進禪修的夢想。
進入禪七的階段後,開始參「什麼是無」,這話頭前幾天斷斷續續,妄念不斷打斷我的話頭,坐立不安。在第三天時,我開始先用觀照全身,不斷放鬆的方式,讓自己的妄念變少,在這柱香中,我深刻的體會到腿痛,也是我執的呈現,心中有股緊張感,不斷擔心腿再痛下去會怎樣。意識到此,我開始將這股緊張感放鬆,結果一放鬆,就放掉對痛的執著,痛就好像變得迷茫,也變得不重要了。
再來我又感受到心中還是有一股緊張感,那是對時間的焦燥,這才發現我們不停得想著下一刻要幹嘛,都是這股緊張感造作出來的,這脫股緊張感十分難放掉,這感覺似乎從小到大不斷跟著我,讓我都不能好好的安住在當下。最後放下它時,我就感到十分的自在輕鬆。後來引磬響起,我就動了要放腿的心,我發現,這種想放腿的心也是一種緊張感造成,是之前養成的習慣,將它放下後,就有一種現在就是如此,放腿不放腿也是種二元分別,連這樣的思考也沒有了。
後來幾天,在用話頭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為何學佛,念頭無法停止的再轉,想到自己學佛也是為了貪,貪自己學佛人的自我形像,那將它放下後,我又是為何學佛,心中突然有個強烈的答案,那就是沒有自我重要感時會是什麼?後來我開始意識到,就算在禪修、在吃飯,在等待,我的自我中心還是不斷的運作,這讓我更想知道問題背後的答案為何?
這讓我不斷地問,不斷地問,到後來,又將『什麼是無』又提起,因為這是同一個問題。後來這疑問的感覺慢慢將我包覆,但對我而言,我只是專注在問,對外在是有清楚的覺照,但心中還是專注地在問。之前在問話頭都有一種緊張感,且心還是會常常跑去覺照呼吸,而呼吸就易與話頭打架,讓呼吸有點不順。
這次的經驗,我就感受到放鬆專注的在話頭上,呼吸自然的運行,平穩緩慢且自然。感恩果如法師與曹老師的教導,讓我學習到放鬆且專注在話頭上的狀態,且發願在進期內參加一下十天以上的禪修活動。
2013中英語話頭禪七-學員分享(上)
頓悟放下,任心自在
■嘉慧菩薩 (香港)
『參話頭』在我學佛這幾年間已聽聞過無數次,但一直都是一竅不通,存著很多疑惑,沒有基本認知,究竟怎樣去『參』?哪那個才是話頭的正確答案?一個機緣,得知在祖師禪林有話頭禪七活動,抱著好奇及期望學習何為袓師禪的心情,出發啦!
當到達袓師禪林的當天,已被襌寺內外之美吸引著,給我一種輕鬆度假的心情,但當禪修一開始,這感覺很快已全面改變,不但與以往的禪七脫然不同,不再是禪修三部曲,只專注在「食、坐、睡」的靜心修行中。
襌修導師嚴厲的指導及喝罵,香板的棒喝,在緊密的課程中有學員在高速跑香時跌倒,坐禪時支持不了倒下,還有些情緖不穩而大哭大叫,每天都有著不同的驚嘆!原來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心念』。
這些外境當初都令我煩惱四起,但自己不停地堅持著要隨指導方法,盡自己所能應付去做,好好把握,不去著相,努力提起話頭去問, 心想導師這種指導必有其用心,就好好地去學習吧!到第四、五天,身心卻出奇的寧靜安定,但雙腿及坐骨神經已痛到麻痺難忍。
七天轉眼就過,感恩果如法師每晚的慈悲開示,使我獲益良多,不但更明瞭怎去默照、參話頭的妙法,用中度以直觀去平衡我們的主觀及客觀思想,放下我執及分別心。在禪修的最後一天,心情極輕鬆,法喜充滿,真是人身難得。第一次參加話頭禪便能與不同國籍的學員共修及分享,真是極佳的體驗及因緣。
一記無形香板,打得眼冒金星
■麗飛菩薩(台灣)
因為諸多因緣,參加了祖師禪林的中英話頭禪七,這是我第一次打禪七,就像果如師父說的,平常覺得自己還像個樣,藉著禪七,修行兼休息也頂好,因此準備工作漫不經心,來了以後才知道,慘了!經過老師的指導和嚴厲逼拶,兩天後才稍稍制住了昏沉,但接著不斷湧出的妄念卻甚為難停,話頭當然就丟三落四,剛往前進一步,立刻又退二步,正是,又落入生死輪迴。由千思萬想中,發現到許多自己的習性,赫!原來平常生活中,總是忙、盲、急、偏執、自我、好玩、喜歡拖、找藉口、放逸……,種種習性,原來都是分別心,風吹鳥鳴都引致起心動念,造成歡喜、懊惱、得意種種情緒,明白這些以後,才真正開始學習放鬆、放下,才終於能坐得下來。
好不容易「熬」過七天,正是歡喜時,沒料到被果如師父的一個無形香板,打得眼冒金星。回家痛定思痛,第二天清晨早起,很認真的打坐,並看完了《禪門輕叩》這本書,才從昏沉中驚醒,才知道,啊!師父慈悲了,我,應是零分,一切必須重頭來過,這七天只能說是學到了寶貴方法,真正的禪七現在才開始,唯有認真用對的方法,在生活中不懈怠的練習,並行菩薩道,才能自然花開啊。得此醒悟,衷心感恩並祝福眾生一切因緣。
誰說垃圾一定要在垃圾筒?
■常法菩薩(台灣)
記得在禪七的第二天,自己把職事做好,到大殿找香燈師問師父有沒有事可幫。師父讓我掃西單的地板。當我把地掃好時,師父要我再檢查一次,心想自己做事一向小心,掃好了為何還要再檢查,師父回頭馬上指著一個好小好小的小白點撿起來給我看,當下震憾了,原來自己有許多細微妄念從未真正察覺(我慢心),即使平常觀照起心動念,但都僅是粗相,且這些粗相掃過了,還是會不斷的產生(心想此次掃地還真受用)。接下來師父要再掃東單地板,當我掃完,也檢查完告知師父,師父竟然把拖完地板抺布上的垃圾全撒在地上讓我掃,當下我傻了,心想有反常態,再想對喔,境界要來,無常要來是沒有時間或空間的,不必預設立場,也不必執著垃圾一定要在垃圾筒。感謝師父要我別太執著,如佛示現,要我悟佛法不離世間法,這句話雖大家都會說,但很難真正感受到。
爾後幾天的震憾,在於曹老師的獅子吼,吼聲一出,全身如電擊般的震動,魂都飛了,哪還有妄念,往後雖然持續在話頭上用功,但由於太心急而迷失在話頭上,向外找那個不真實的我,忘了本自具足。感激監香師父及師姐即時發現把我拉回現實,差點入魔道,在此誠心的感恩上果下如法師及所有監香師父、師姐、大寮師父、師姐的辛苦及用心。再來特別感恩曹老師的獅子吼及香板,如沒有您的棒喝,這次禪七對我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凡夫是起不了太大作用,更不會有感受,末學期待下一次香板,希望能一棒打醒我或一棒打死我(不希望迷迷糊糊的活著),祝福大家身體健康,曹老師好好保養喉嚨,再一次吼得我們天旋地轉,早點開悟,佛法常存。
把握每個當下的因緣
■書弘菩薩(台灣)
首先很感恩祖師禪林舉辦這次的中英話頭禪,讓我在而立之年有機會好好靜下來思考,更了解自己。
禪七的過程,前四天滿辛苦的,因為平常比較少打坐,大約兩週一次,每次的時間也不常,最長也只能散盤三十分鐘。所以前幾天一直有背痛或是腿痠的問題。不過一直遵循著總護曹老師的指導,並且善用話頭的方法「什麼是無?」和「生命的實像是什麼?」,放下各種我執心,結果打坐狀況漸入佳境。一直到最後三天,隔壁來自克羅埃西亞Ante師兄突然大叫,結果我心中的妄想又不斷出來,加上每次打坐的時間越來越長,深深擔心自己會像他一樣失控大叫大哭。不過後來在總護曹老師的提醒下,心不執著在過去、未來、現在,專注在打坐的瞬間,結果打坐的感覺又回來了。
最後一天,果如法師以及曹老師提到的一席話感動了我:「要把握每個當下的因緣,因為因緣就在一瞬間,過了哪個當下就不會再回來,所以要應該好好珍惜感恩身邊的人。」這樣有智慧的哲學會深深影響到未來與家人、朋友相處,或是在生命中任何一個階段遇到的人。而結束禪七後,生活上最大的改變是,少了執著心妄念,學會放下情緒,做事更專心更有效率,時間管理比以前好。
「總算」知道話頭要怎麼用了!
■素真菩薩(台灣)
祖師禪的確是「頓悟」法門,用無法之法頓入佛之知見,如果不是眾生本來就是佛,頓入是入不了的。而且,如果眾生與佛根本不同,不管怎麼修都不能修成佛,就如同石頭不是人,不管怎麼變都不能變成人。所以凡夫心與佛心體性完全相同-都是自性空-但功能、品質,天差地遠。如法師開示給我最大的啟發是修行不是「修出」佛心,只要去「用出」這自家寶藏。我覺得祖師禪林所用嚴厲的逼拶法,就是希望帶領禪眾體驗如何「用出」佛心。
先是在觀念上要徹徹底底相信自己是佛,沒有絲毫懷疑。這有點像人在深度催眠的狀態下,可能做出平常做不到的事。例如沒經過訓練的人,在催眠狀態下可以走高空鋼索。祖師禪林的禪修訓練,首先就在這裡。
這次禪七,我在嚴厲逼拶的氛圍下,身心不能放鬆。硬撐腿痛坐到後來覺得連脊椎都歪了,一下坐很快就進入經行,腳像要跛了。而事實上我自認為在禪七前已做足功課-先做十萬禮拜進行懺悔、消業,再練了三年的禪修基本功夫。結果還是破功了-只能說慚愧自己並非「法器」!這次禪七中,除了苦熬意志力的收穫之外,還有一個小小體驗,藉此略說一下:
我雖然聽過、學過話頭禪法,卻一直僅能念話頭,體會不到「疑情」。小參時老師說那就不要念,改在問句後面加上一句「到底是什麼?」我用的話頭是本來面目。所以,整句是:「什麼是本來面目?到底(究竟)是什麼?」第四天盥洗後,我先思惟:「《華嚴經》說剖一微塵出大千經卷。本來面目既是剖微塵令自己開悟,又是出經卷利益眾生的關鍵。所謂深入經藏不就是將義理教法,轉為實證嗎?從這個角度本來面目可說是學佛的目的、整部佛法的心要。」先這樣思惟,培養出「這個很重要」的感覺。然後拜佛,並且邊拜邊緩緩的問話頭。就在那一支香,我真的體驗到清清淨淨就是想知道那是什麼的心(過去我一直無法切割情緒的部份,不然就是像念咒語一般地念話題)。雖然疑情很淡,也只持續到那天安板就掉了。不過,我「總算」知道話頭要怎麼用了-真是好長、好遠的一條路呀!
明年再來挨香板
■澤慈菩薩(香港)
在這七天的禪修中,我體會到每一天裡,都是被老師時刻鞭策。每一天,不知怎樣整天打坐時, 感到混身和雙腿麻痛到不自在, 需將腿伸出來,雖然痛得要命,心也煩得要死, 但我都堅持坐一至二支香。因腿部的不舒服及心裡又不相應, 感到度日如年,什麼自性本心,心在哪裡,我真的要好好問自己及要徹底認清楚。也自勉莫因腿痛而放棄,到最後還是撐不過去,將腿伸出來,又一次失敗。
最後一天早上吃完早齋,老師通知每人找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觀看自己及當時環境時,那刻裡的我心境非常寧靜, 所有的心念,一切之前所有想法,一掃而空,一切圓滿。真的「無」在哪裡呢? 我真的要鑚硏自己,更加努力!
在這裡真的要感恩,老師沒有給我打香板。也曾與老師小談,能否在我走之前,給我打香板一兩次,老師大笑著說,香板已放回。這一刻, 大家都哈哈笑起來!老師更大聲說, 想打香板明年再來吧! 這番的說話,也許明年再來多一次,謝謝!
2013新春禪三- 學員分享
■支德菩薩
這是我第二次參加打禪,心中十分激動。很感謝能參加,雖然在禪坐時十分的痛苦,但老師說不要去理會,一切都是你心的問題。在百般不舒服的階段過後,眼前出現了光明,一切不適感消失了,但通常此時引磬就聲就響起,希望下次能再多用功努力克服突破。很感謝曹老師最後送我們的兩句話:「不經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一切的辛苦與努力,終將會回到自己身上,期許自己能再更加精進,才不愧對各位法師、老師與監香的教導。
■少蘭菩薩
以往學習或練習的禪修都以修身心為主要目的,經過這次果如法師的講課及總護在禪期的指導,令我對日後的禪修練習更加有信心及長遠心,因為祖師禪真是一個簡單直接、直指人心的好方法,令人容易放下妄想分別。對一個正信的佛弟子亦是一個非常重要要去清楚明白的道理,令人不容易再執著哪一個法,不用分別心去看一切事物,煩惱自然不會黏著在我們的身心上。既然是因緣和合的事物,執著也容易跟著放下,縱使禪三活動完結了,亦會努力用這方法去練習及面對生活上的人和事,希望可以儘快有因緣參加禪七的活動。感恩法師及總護及一切法師的指導。
■某菩薩
這次的禪三讓我體驗到何謂祖師禪、話頭,以往的修行活動都是心很煩的時候就想去打禪充電,一直就是修行是修行,生活就是生活,區隔成二節。但是經過這三天的禪修才知道境界來臨自己都是在逃避,沒有面對,當在提話頭時一直都有一個「我在」的妄念,只在相上修而己,不知一切都是緣起性空。
■世宏菩薩
現在,我的左耳還隆隆響,那是最後一支香,總護最後一次的爆吼:「什麼是無?」 那麼一下震驚了身心,耳膜也留下了記憶。
究竟什麼是無?我也不知道。我只會把它拿來念、提話頭。偶爾也問它一下,但從前年參加 ”你是哪一根蔥?“的禪十到現在,我仍持續地對自己提一下、問一下,答案仍沒有現前。會不會放棄話頭?若會的話,我現在寫這個做什麼?若會的話,我何必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禪期?
本次還是分成三部分的作戰:1.背痛 2.妄想 3.話頭,前二者佔了十分之六、七。還好背部疼痛在第六天下午有減輕,與話頭對戰的妄想成了五五波,彼起此消,此起彼消。謝謝總護提起了「求大智慧、大解脫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眾生,有眾生無自己才會得力、成就。」這才讓我想起來自己的發願,在最後一天的禪修能更用上力。明年見!
■賢宗菩薩
主七法師果如和尚對於祖師禪的開示很顯豁,對於話頭禪之運用的開示皆出於自己的體驗。此次來,是想重溫我參加過的三十年前聖嚴法師禪七的禪法,也很高興從此次活動中,知道聖嚴師父之禪法在今日確實有正法眼之果如法師在延續著。
■郡汝菩薩
第一次參加祖師禪林活動,剛開始跟之前打的禪一、禪二相同,先從放鬆、數息開始。發現原來是要使用話頭禪,雖然以前上過課知道使用話頭,但是實際上在禪堂上運用時可就大不相同了,不但要克服昏沉、腳麻的障礙,還要念念不離話頭,對我來說有些困難。
果如法師說祖師禪是直入人心的究竟法,跟一般有次第的禪法有所不同,要我們放下妄念、所有相皆是虛妄,更要放下我執才能有所頓悟,把話頭運用在日常生活中,即會變得慈悲與柔軟。
最後第二支香,由於總護菩薩嚴厲的要我們不能夠亂動、放腳。痛、痠、麻就讓它產生,不去管它只管用方法,只要心放鬆一切就會放鬆,我依照方式做,將心安住在話頭,結果我發現原本又痛又麻的雙腳很奇妙的不但不痛也不麻,且好像變的軟鬆了,且心也是一直在話頭上沒有其他的妄念。最後一支香我也是照著上述方法去做,效果果然一樣。
很感恩果如法師及總護法師的指導,還有其他外內的義工菩薩,我們很幸福的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也會將這三天所學的方法帶回家中繼續努力用功,並與他人分享祖師禪的妙用。感恩!阿彌陀佛。
■柏瑞菩薩
因為自己剛接觸禪修,去年十二月才剛經法鼓安和分院初級禪修結業,所以很多相關禪修的功夫並未深入了解,就如果如法師所言:「就闖了進來」祖師禪林參加禪三。這次參加剛好因為朋友介紹而且正值春節休假,何況人生就不斷學習成長,所以就報名參加,並非常幸運由備取轉為正式錄取。
第一天禪坐真正腿痛到不行,也不了解話頭真正的涵意,就什麼也不想,抱著既然來了就好好的安住這顆心。第二天腿還是會痛但不理它,真的就忘了痛就一直心念話頭。終於三天禪修結束,學到了參禪的真正目的,也慶賀自己又戰勝自己。感謝各位法師和志工這三天的照顧。謝謝,感恩。
■正恪菩薩
很震憾,來之前不知是以話頭為主,以往只要問到話頭通常會被告知 :「還早!」初階禪七都還沒打過,談話頭太早。沒想到師父和總護師兄都說這是「直指人心」、不分次第,真令我驚訝與驚喜。
「什麼是無?」糗了,無來無去還是這一句話頭,又不能給答案。因為總護師兄說:「所有答案都是錯。」腦中又跑出心經的一堆無,東撞西撞,撞的頭昏眼花。「生命的實相是什麼?」啊,不是無嗎?怎麼又要參實相是什麼?
不過至少到今日,當我看到有人直接踩著睡墊過去或是其他舉止,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要先把 「我」拋開,不要用「我」來下結論或用「我」來給形容詞,頓時煩惱少了很多。謝謝師父與總護師兄,還有監香法師、助理監香和所有義工菩薩,讓我帶著功課回家繼續用功。感恩!
■某菩薩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祖師禪林的禪修活動,因為以往都是在法鼓山參加的。第一次學習「話頭禪」,所以抓不到要領,也可能是以前都用「數息」的方式,方法才剛剛用上,才覺得有安定的感覺。所以雖然第一天總護師兄帶領時,有被「拖著死屍走的是誰?」及「生死大事的急迫性」打到,然後不斷的出現疑團,可是又說不上是安定的感覺,只是覺得「哦!我再進一步可能是要用「話頭禪」了,可是第二天還是很「習性」的用數息及觀照當下的方式,雖然總護師兄不斷地用一些話頭要我們參,可是心還是放不下「數息」,因為覺得不是要數息用的穩定而且綿密再用話頭比較好嗎?所以第二天固執的還是用「數息」,但第二天的情境雖然用「數息」,大部分的時間卻都陷入 昏沉及 妄想中,直到法師開示才忽然感覺自己「想太多了」,當下的因緣是什麼就該接受。
雖然此次禪期只有三天,但也是一種不同以往的體驗,不管是方法或帶領方式,法師的開示更是打破了心中的某些執著妄想,「當下即是」才是應用的方法,不過真的需要練習。
■某菩薩
再次參與果如法師所帶的禪三,依然如此震憾!!記得第一次參加話頭禪是在法鼓小禪堂,那次的心得是:禪修真的很難!從前都是在攀緣,即使再好的禪法在眼前也是用不上。當初想還是老實念佛好了,參禪那麼難~但這次禪三給了我很正面的想法,祖師禪是如此純粹,一句話頭讓「我」原形畢露。發現方法愈是簡單就愈需承擔、面對自我,雖然沒能跨出那一步 ( 聽起來真的很容易),但已堅強話頭禪的決心了,很常感謝曹老師用心的指導。在參「什麼是無」的過程中,被嚇了不少次,很新鮮的體驗~
■劉躍菩薩
這次參學是我第一次使用話頭禪的方法。第一天可能用得不是很正確,身心很緊,一直“盯著”話頭,晚上甚至睡不著。後來果如法師及總護都有提到要放鬆身心,才大概了解應該怎麼使力。
三天的長度剛好,不然初學者到第二天可能會覺得時間好長、坐得腿好痠。如果能在三日禪正式開始前可以先大概講解什麼是話頭禪及何為棒喝,我覺得比較不會有恐懼感。此次參學的經驗很受用,感謝果如法師及各位法師、總護居士及義工們,用心設計了這個課程接引初學。
■某菩薩
短短三天禪修,來報到第一天走進禪堂,看到香板,有一點害怕便問姐姐被打香板會痛嗎?姐姐說會很痛,我更是害怕,心想只要坐的直,專心數息,應該就不會被打了!第一天,數息每次數到二,就有雜念了,分心怕被打,因此趕快把雜念砍掉。第二天,沒有雜念但想睡覺,好怕一打瞌睡,香板就來了,所以就一直撐著。
其實就是因為香板我才能專心,人就是需要有其他人或物來鞭策的!這次是香板令我三天不敢亂動,其實第一天坐禪,我的腳好痛好痠,漸漸地就習慣了,四十五分鐘也覺得滿快的。還有因為怕跪香,晚上睡覺一直看錶怕睡過頭。這次新春三日禪真是新的體驗!P.S.最後我可沒有被香板打到喔V(^0^)V
■慈婉菩薩
原以為自己是細心之人,記得第一次禪修才明白自己心很粗,妄念也很多。學習哲學、心理學、諮商學,原來佛法即是。人生大哉問時,忙著探究生命虛實時,當聖嚴師父的一句話:「有很好,沒有也沒關係」,讓我深刻明白佛法慈悲智慧。
這次禪修習得「無」、「直指人心」。
去年打完禪七隔日母親離世,佛法令我清楚明白地把她的後事辦得圓滿莊嚴,看見她的骨灰,更令我明白人生、母女是緣起緣滅本是無。學佛後,決策事情更清明,很容易看見事情背後的原因,對人、對事也更寬容。
感恩這次禪修的眾多法師與菩薩,展現一切因緣和合!
有道君王不納有智之臣- 果如法師
拍照 / 張振興 |
陸[1]異日又謂師曰:「弟子亦薄會佛法。」師便問:「大夫十二時中作麼生?」陸云:「寸絲不掛。」師云:「猶是階下漢。」師又云:「不見道:有道君王不納有智之臣。」
又有一天,陸亙告訴師父南泉普願禪師:「弟子我,也會一點兒佛法。」[2]
《六祖壇經》記載,有一位僧人問禪宗六祖惠能:「黃梅意旨(禪宗五祖弘忍禪師所傳的法),甚麼人得?」惠能答:「會佛法的人得。」這位僧人繼續問:「那麼,和尚您是否得到五祖弘忍所傳的法?」惠能說:「我不會佛法。」
「法」是「會佛法的人得」,而「五祖弘忍的衣缽(法)」的確是惠能得到的,但為什麼惠能卻回答自己「不會佛法」,這不是不合乎邏輯嗎?從字面上來看,的確矛盾,這是因為我們常常在「有」、「無」的文字語言相上做文章。佛法講的「有」,不是邏輯思考上的「有」;佛法講的「無」,也不是情識認定的「無」。
衣缽,當然是真正懂得佛法的人才能得,才能傳佛法、續慧命。但,什麼是佛法呢?佛法是一切諸法、人事萬物的究竟實相。生命的究竟實相是因緣和合、無形無相的,哪裡有具體形相可得?哪裡有佛法可會?這就是《楞伽經》所講的:「無有佛涅槃,無有涅槃佛」。
當陸亙說他自己也會一點兒佛法、表達自己所證的境界時,南泉進一步考問他:「既然如此,那麼,時時刻刻,你的身心、你的種種一切,處在什麼狀態?」陸亙回答:「一絲不掛。」意思是已經見到諸法空相,明白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無一法可得,不掉落在身心的作為上,一點兒都不住著。
「一絲不掛」的陸亙,只換來師父南泉「階下漢」的評罵。什麼是「階下漢」?看過中國宮廷劇的人都知道,在朝廷裡,皇帝的寶座永遠設立在幾層高的階梯上,滿朝的文武百官,即便官拜宰相,都只能站立在階梯下,恭敬地對著在上位的君主三跪九叩。因為陸亙是一位剌史大夫,熟悉官場禮儀,南泉便以「猶是階下漢」警誡陸亙,他還不是真正的「階上漢」,還沒有到達可以「當家做主」的境界。
罵完了「階下漢」之後,南泉再補上一句:「你難道沒有聽人家說嗎?有道君王不納有智之士」。什麼意思呢?中國人一向崇尚道家老子「無為而治」政治主張,「無為」並不是沒有作為,而是不執著於任何的作為。「有道君王不納有智之士」的意思是,一個高明的君主,在確定最高的目標原則之後,當需要有所作為時,能夠隨時隨順因緣狀況修正,而不被既定的規劃、賢臣的謀略所束縛。「不納」並不是不採納或不採用,而是不被掌握、束縛或挶限。
南泉對陸亙的指導,又是什麼意思呢?既然已經「一絲不掛」、明白「無一法可得」了,就不要被「無」束縛。餓來吃飯睏來眠,一切如是作、如是行,哪來一絲萬縷、掛不掛!
[1]陸亙(西元764~834),南泉普願禪師傳法弟子。
[2]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五十一冊 No. 2076《景德傳燈錄》卷八CBETA 電子佛典 V1.51 普及版(摘錄自果如法師「南泉普願禪師語錄」開示)
道不得即斬卻!-果如法師
拍照/ 吳曉柔 |
師因東西兩堂各爭貓兒,師遇之,白眾曰:「道得即救取貓兒,道不得即斬卻也。」眾無對,師便斬之。趙州自外歸,師舉前語示之,趙州乃脫履安頭上而出,師曰:「汝適來若在,即救得貓兒也。」
叢林養貓,目的是趕老鼠。
為了趕老鼠,我在台北中和的舊道場玉佛寺,養了一隻名叫「菩提」的貓。菩提來了之後,我們經常聽到小動物四處奔跑的聲音,心裡想:「果然是隻認真趕老鼠的好貓」,菩提也因此得到很多禮遇,比方說,有專屬的餐盤、有更多的貓飼料。
菩提愈長愈胖,小動物奔跑的聲音也愈來愈大。我們心裡納悶:「環境都整理得衛生乾淨了,怎麼愈來愈多老鼠?」所以愈加下定決心要好好獎賞辛勞的菩提。
有一天,我們在餐盤裡裝滿了飼料,希望菩提能夠感受我們的謝意,並且決定觀看菩提用餐的情形。沒想到菩提的朋友不請自來──一隻幾乎長得和菩提一樣胖的老鼠,和菩提「兩個人」各據餐盤的一方低頭猛吃,完全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這件事情讓我們明白,養貓不一定能趕走老鼠,而且,他們還可能成為共用一個餐盤的好朋友。
南泉普願禪師的叢林也養貓。這一天,東西兩堂的住眾為了這隻貓應該隸屬哪一方而爭執,師父南泉剛好遇見了這場爭端。
相處共事,必然會有不同的意見,也難免會有所的衝突,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人際關係。有些弟子在遇到爭執不下或心有不甘時,就會想盡辦法讓師父出面「主持公道」,或者要求師父「選邊站」,一旦師父沒有站在自己的這一邊,爭執或不甘的情勢就演變得更不得了。看到自己的弟子在遭遇種種境界時,不往心性上用功、不往心性上相應,只是在或大或小、可有可無、誰是誰非的事相上分別計較,做師父的人,既心痛、又無奈。
南泉果然是位明師。看到弟子們為了一隻貓爭吵不休,南泉借力使力:「看看你們誰說得出個道理來!說得出的,就可以有這隻貓;如果沒有人說得出個道理來,我就斬了這隻貓!」
南泉設下了有無、對錯、是非的陷阱,爭得臉紅脖子粗、非得有貓不可的弟子們,果然隨著師父的語言掉到陷阱裡,個個噤若寒蟬、無言以對──當「貓」、「我」仍然是對立的兩相時,如何說得出道理、如何轉山河大地為如來呢?於是,南泉斬貓。
過了一會兒,弟子趙州回到叢林,南泉把剛才的經過向趙州說了一遍,只見趙州脫了鞋放到自己的頭上,然後向外面走去。南泉看了,說:「剛才你如果在的話,就救得了貓了。」
南泉斬貓看起來好像不慈悲、違反了戒律,但事實上,南泉是藉著這貼的猛藥,讓大家從內心裡生起真正的震撼,轉而往心性上用功,這是南泉的大慈悲。善於修行的人,就是要放下一切相上的執著,從心裡的震憾出發,往心性上努力:為什麼斬貓才是大慈悲?為什麼趙州救得了貓?為什麼脫了鞋子放在頭上還得往外走?參!
(摘錄自果如法師「南泉普願禪師語錄」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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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師禪林做為一個專修祖師禪法的道場,以承當聖嚴長老的願心「發揚漢傳佛法,燄續祖師心燈」自勉,結合經教義理、漢傳祖師禪法的特色、聖嚴長老的教誡、以及果如法師的修行體驗為指引,定期舉辦念佛、默照、話頭等禪修訓練,弘講經典及公案語錄,並以不拘形式的茶禪、攝影禪、書法禪等生活藝術禪坊,誘導學人在生活中親近禪法。